修智慧分的道,大都要有「所緣」的境,因此可以是量識的。祝願並希求眾生離苦、皈依及信心。這類的心歸諸於欲心、希求心,並不是了解境的心。這些不是量,而是不了解境的心;不了解境的心需要智慧的助伴。由思惟空性、無常,而生起對法的信心,或由了解滅諦、道諦而生起信心。當對滅諦、道諦產生信心時,即是帶著智慧的信心。同樣悲心的行相,是希求遠離一切苦。由我離一切苦的這種勝解、希求或心力也要有智慧做伴,先認識「苦是可斷」的。苦也是透過因緣所生,所以能夠剷除。它有佷強能夠遣除的對治品,經過智慧如此地觀察,從而產生希求他人離苦的心,就是有智慧助伴的悲心。總之,方便法的生起,需要智慧的推動,方便品本身大概是不了解境的認知,比如「菩提心」可以說是一種不了解境的認知。


      菩提心是無上的鎧甲勇氣。因此一般人為求自利,對此言是難以想像的。菩提心會生希願,為利無邊無量有情希求成就一切遍智。同樣要成辦有情義利,以最大的苦地獄而言,即使要入許多大劫,也要有住於彼的勇氣。菩提心能生起無上的勇氣與決心。因此我們修行者,面對許多逆緣橫流,而缺少順緣時,若有菩提心的心念,思惟菩提心的法要;低落的心,瞬間就會消失。


      菩提心是最極賢善的心、是最極利樂的心。以自己的身語意三門,也就是自己的善根,將這一切都迴向於有情,利益有情,視己為一切有情的奴僕。比如四大或五大,都成為一切有情的受用,一切有情都能夠擁有;同樣的也把自己當作眾生的擁有物,眾生的受用物,類似一種臣服於眾生,願為僕役的心。


      或者有人做生意或受用還算圓滿的,當有人家讚美時,有了些貢高、了不起的想法時,若能思惟菩提心,掉舉的心馬上會沉沒。 若是對任何人沒有傷害的,而是想要利益一切有情的想法時,不要說與自己親近的親朋好友,即使是不親近自己的敵人,慢慢、慢慢也會變成朋友。同樣,也會讓飛禽走獸等變成親朋好友。具有這類菩提心的人,彼居住處自然的和平安詳。因此,此心能讓自己快樂能讓助伴快樂,是一種恆時都能給予安樂的心量。活著時,若能盡力修持菩提心,每天的生活都能有意義,能夠非常快樂的讓人生有意義。臨終之際,若能修菩提心,是沒有後悔、且有活得有意義的感受,可以在有成就、有信心的情形下,由光明趨向更光明之處。


      若能修菩提心,思惟上雖然是在利他的想法,但是間接會獲得自己的利益。我若擔心一切有情,可是當我只想著自己的利樂時,也有著這麼多的困難,也是這麼的不快樂;還要想著盡虛空有情的利樂,那不更難上加難嗎?或許大家會有這樣的疑惑。自己身上發生的苦或不快樂,這些都非我所願意;雖然不願意還是會發生。而發生這些苦時,自己的內心害怕的感到低落,有許多類似恐懼的想法不斷的湧現。要思惟一切有情之苦,是需要靠修持而來的,是自己願意承擔的。


      行使盡除眾生苦的作為,內心深處會有著不可限量的勇氣。透由無量勇氣,發起承擔眾生利益的增上意樂。因為願意承擔盡除眾生苦之故,因此虛空邊際一切有情的義利,是出於自己的渴望由勇氣所承擔的。比起自己的不願意,但仍降落在身上的苦,再由苦而不斷產生的擔憂,這種勇氣是非常不可思議的。反之思惟一切有情之苦,內心頓時充滿極大的勇氣。因為思惟點的不同,對憂悲苦惱的煩惱,也會有兩極的差異;有多少的利他心,就有多少消除怯弱的能力。受自利心逼惱時,是完全只能處於怯弱而沒有任何的辦法,與勇氣之間有很大的差別,差距非常的大。


      導師佛陀的八萬四千法門中,心要中的心要就是,空正見與菩提心。關於愛他甚己的菩提心,要以龍樹菩薩的《寶鬘論》與寂天菩薩《入行論》的教授為主。依此學習思惟其意趣從而修持,以串習力徹底地改變。


      學習受持空正見方面,可依據龍樹菩薩的《中論》與聖天菩薩《四百論》的法源。此外,還有破除所有的相違品。龍樹菩薩父子意趣的《月稱論》,是月稱菩薩解釋;佛護意趣的《月稱論》;要依靠這些而行持,能夠無誤的通達空性之路。


      龍樹菩薩是那爛陀智者之冠。中國或西藏的法友,能有機會披覽龍樹菩薩的論著,是很有福報的。藉由龍樹菩薩的典籍,了解勝義菩提心及世俗菩提心。當對此產生勝解時,再來研讀導師佛陀的任何典籍,將會開啟無量深廣的大門。


      思惟我愛執的過失與愛他執的功德,會有什麼結果呢?不論任何的有情,不論他對自己的態度或看法如何?都能對他生起慈愛的心,都能現起為悅意的境相。或許有時會有這樣的想法,為什麼要擔心有情?我並不認識他們,他們並沒有尊敬我。如果我們恭敬、尊重的對象,也一定也要尊重我們、喜愛我們的話,那麼滅諦離欲的功德,就不是那麼的珍貴了。滅諦離欲本身是無心的,既無心、亦無為,似乎沒有必要認為它很珍貴;可是它對我們,有著不同凡響的利益,因為有很大的利益,所以就該看得很珍貴。


      以現見真諦的聖智而言,此智本身對我們並無憐憫;由於對我們有幫助,因此我們把滅諦及道諦之法寶,看得非常重要。為什麼呢?因為對我們有長遠的幫助,即使滅諦及道諦之法寶不會尊敬我們,也沒有動機要尊重我們,但是對我們有利益,因此才重視它、希求它。因此當需要緣盡虛空邊際的有情眾生,來成辦我們的增上生,與究竟勝之遍智果位,因此有情是非常重要的,重要的理由完全無關乎他方對自己尊重或不尊重。比如我的這只手錶,它對我有幫助,所以我珍惜它,手錶自身並不會尊重我什麼,手錶戴在我手上,"喳喳喳"的走著,戴在不喜歡我,或戴在我敵人的手上時,同樣也會"喳喳喳"的走著。並不會因為戴在我手上,就好好地走,戴在怨敵手上就不走,休息睡覺去了。手錶不會對我生起任何的關愛,是如此啊!可是它對我有幫助,因此我就時而時而擦拭它,小心地擺在乾處而不放在濕處,連洗手時也怕會碰到水,非常的珍惜它。


      還有另一項對自己有幫助,就要尊重及愛護的理由。怨敵會給自己帶來傷害,不僅沒有利益我之心,反而故意來戕害我,為什麼我還要尊敬他?心裡可能有這樣的疑問。對自己很好,同時非常用心的,要讓自己的親人離苦得樂,這些心一般人都有,即使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也會有,或許連畜生們都會有的。我們自許是修行人,更是導師宣講的修行者中,愛他甚己的菩提心之隨行者;因此我們需要怎樣的悲心與怎樣的慈心?要對傷害自己、一般人都會避之唯恐不及的怨敵修習慈悲,既然我們是聽從佛陀教言的人,我們要修一般人所難行的慈悲,這才是行者的徵兆;否則,修不修行都沒什麼不同。


      再細細思惟如前所說的,成就佛果是靠著佛陀與眾生的恩惠而來。事實上我們恭敬佛陀,對彼而言,實在增添不了任何的好處;反之對可憐有情修習慈悲心,在慈悲心攝受的動機中,若能作一些有益之事,就能確確實實對有情產生利益。如此思考時,與其仰慕親近佛陀、對佛生起信心,不如垂愛親近有情,行利他的行為,才顯現出真實的利益,才更為珍貴,更為重要。要如是修心如是思惟而獲取經驗,也以別人為典範,一些時日後想法上就會有變化。當然不可能馬上生起任運而起的菩提心,那是不可能的,但是慢慢的內心就會產生變化。


      「自他相換」並不是說,把自己換作別人或把別人換成自己;而是把愛護自己、捨棄別人,轉換成愛護別人、捨棄自己。涉及他人利益時,要放棄自己,考量他人的利益為主,這是「自他相換」的旨趣。龍樹菩薩在《寶鬘論》說過:「我身彼惡熟,吾善全施他。」希願有情的苦,成熟在自己的身上,讓自己的善及快樂等,成熟在別人身上,這就是「取」、「捨」的要義。


      以緣悲心為主,而取他人之苦及苦因,雖然無法直接取得他人的苦,但需要去觀想觀修,把自己的善及快樂捨給他人;緣慈心而捨,緣悲心而取,兩者中,沒有一定的次第。但是先緣悲心而取諸苦,取得苦及苦因之後,施捨自己的善根,觀想彼等都得到快樂。雖然很難真的讓別人的苦,成熟在自身,或將自己的樂施到他人身上;但由此可以產生強大的勇氣。佛陀也曾把自己廣大深厚的善根,悉數施捨給後代的追隨者,由此迴向對後學,也會產生一定的助益,這些都是無量二資糧引發的能力。若能這樣的修習取捨,對心和勇氣都有非常大的助益,所以提倡要修此類的取捨。


      此外,我們的壞心眼,把修取捨了解成會帶來很大的福報,而苦又不會真的到來。如果真的這麼的想,就不會順利的修出取捨。要打從心底的不忍有情受苦,生起無法忍受有情受苦的悲心,從此而取眾生的苦;也要思惟善及善因從而施予他人。否則若認為修取捨,可以療病、可以獲得長壽,這是自利心作祟下的取捨。若以捨自利的心來修取捨,就能夠生起由我來斷除他人苦的勇氣。那麼若問我現在能行利生事嗎?除了發願以外,要行細微的利生事業是很難的。典籍說過利生事業如:「諸佛非以水洗罪,非以手除眾生苦,非移自證於餘者,示法性諦令解脫。」過去諸佛講諸法實相,而滿足眾生暫時及究竟的利益。我們的導師也說,我雖為你講解脫道,但解脫之事仍要靠你自己,是說我已為你講了解脫之道,要解脫全靠你自己。因此,我們行利他時,也只有講解取捨之道來行利他事業。若我們自己不了解取捨,那要怎麼講呢?為了要究竟地利他,自己非得成佛不可,有這麼個次第,此稱之為菩提心。


      密續是屬於大乘的教授,它的根本動機是菩提心,以正見而言,若有「中觀」正見是最好不過的;若沒有,至少有「唯識」之正見。總之,應具「中觀」或「唯識」其中之一的正見,有了菩提心及空正見的基礎後,再加上密續之不共教授,如此才能圓滿成就佛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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